这十多天里,我身边的战友和朋友中,好多人都因为原北京军区装备部的王小京部长走了,心里特别难过。大家在网上网下,通过写文章、发视频、晒照片、打电话、聚会等等好多方式,来表达对王部长这么早离开我们的不舍和怀念,都抱怨老天爷不长眼,病魔太狠心!好多视频和文字看得人心都碎了,有的人打电话时都忍不住哭了。
我给在四川南充工作的张国平战友打了个电话,他以前和小京首长共事过。我问他:“小京首长走了,你听说了吧?”他回道:“这么大的事儿,我怎么可能不知道!那晚听到消息,心里真不是滋味,翻来覆去睡不着,半夜两点多还爬起来,一个人借酒消愁。结果是越喝心里越堵得慌!”……
3月12号一早,大家聚集在解放军总医院,跟小京首长做最后的告别。党内、国家里和军委的退休及在职领导,还有来自军队和地方各界的朋友,以及他以前工作过的地方的党委政府等,都送来了花圈,把告别厅摆得满满的。原总参、总政、二炮、济南军区、北京军区,还有天津市等单位的领导,以及小京首长曾服役的部队的老领导、老战友、普通士兵和地方上的领导、亲戚朋友,总共有600多人,从四面八方赶来,只为送他最后一程。
小京以前的部队老战友们退休后,跟干休所里的同事们一起努力,临时搭了个指挥小组。他们按地方分组,指挥交通,保证现场不乱。这次送别活动搞得特别好,大家都夸。一个在干休所干活的战友跟我说,所里的战士们都说,参加过很多次送别会了,但这次真的不一样,让他们大开眼界,也很受鼓舞!
人走了,心里还是难过;这位朋友离开了,思念却久久不散。从小京部长走后这几天,心情一直没法平复,不停地有人打电话、发微信、写文章,说起他走的事情,回忆起他生前的点点滴滴。
我突然想到,得写点什么东西,一来可以让自己心里的难过有个地方发泄;二来也是通过这种方式,向小京首长表达我的深切敬意和怀念之情!
3月4号晚上6点45分,我正啃着晚饭呢,饭桌上的手机突然“嘀嘀”响了两下。我左手拿着筷子,右手就顺便滑了下屏幕,结果在一个微信群里看到个坏消息:“王小京今天下午4点25分没了……”。 我心里猛地一颤,手里的碗筷“啪嗒”一声就放下了,赶紧跟老婆说:“坏了!王小京首长走了!”老婆瞪大眼睛,一脸不敢相信:“啥?谁说的?真的吗?”我赶紧给卢志鹏战友打了个电话问:“我刚收到条消息,说小京首长没了,是真的吗?”他回:“是真的,没了!”我一听,心里又难过又伤心,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!老婆劝我:“先吃饭吧!”我摇摇头说:“吃不下了,我得去301医院看看!”
到了医院大门口,因为没提前打招呼,进门的事儿费了点劲。等了好一阵子,门卫那边才派人带我去太平间的值班室(之前给志鹏打电话,我问他在哪儿,他说在太平间,正和几个人商量丧事的事儿。我以为他们在告别厅的接待室呢,就直接奔那儿去了)。结果一到那儿,值班的人还没在,整个告别大厅空荡荡的,连个人影都没有,再加上是晚上,感觉特别安静,还有点冷飕飕的。一想到小京首长要从这儿离开他热爱的世界,去往另一个地方,我心里头又是一阵难过,悲伤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!
后来我打电话一问,才知道他们在住院部四楼那个会议室里商量事情。等我赶到会议室,左津玲大姐,就是我们都叫她左政委的那位首长夫人,还有她儿子王盟已经走了,不过原来军区装备部和27军的几位老战友还在那儿。房间里头气氛挺压抑的,大家都在难过地琢磨怎么安排后事,一直折腾到很晚才各自散去。
回到家,心里乱糟糟的,澡也不想洗,觉也不想睡,就愣愣地坐在沙发上。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小京首长的那些事儿:记得最初知道他,是因为他是引滦入津的大功臣,“铁营长”王小京嘛。后来听说他从66军调到27军工作的那些曲折经历。我还看过他在云南前线给要上战场的全团官兵打气的视频。记得我从新疆边防回来,到旅里当了政委后,还专门去乐亭海训场找他报到呢。还有啊,跟他一起去连队、哨所看看工作做得咋样……
想起他总是那么精神抖擞,浑身是劲儿,做什么都要争第一,绝不认输;想起他说话实在,做事靠谱,一点不含糊;想起他性格直率,廉洁奉公,那股倔强劲儿让人难忘;想起他对士兵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,和大家亲如一家,有的小兵在他面前都不拘小节;想起他走起路来昂首挺胸,气势汹汹,风风火火,脚步声都响当当……心里真是又尊敬又想念!
那天我去家里悼念,望着小京领导的遗像,心里觉得特别熟悉和温暖!照片上的他,眼睛亮堂堂的,面容威严又和蔼,就像是正笑着迎接每一位到访的人。那一刻,我好像觉得他就在身边,近得能触手可及;但一眨眼,我又意识到他已经远去,再也回不来了!
这时,我突然回想起和他见的最后一面,那是在去年10月底的时候。山西的刘司令员邀请小京领导,还有我们三个,一起吃了顿饭打了打牌。在那期间,大家都觉得小京领导精神不错,说话还是中气十足,饭也吃得挺香。
他那时候提了一句:最近两次体检结果不太好,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。回头想想,他那时候就已经感觉身体不对劲了,可表面上还是乐呵呵的,一点都看不出来。真没想到那次见面竟然是最后一次(我去年11月到今年1月外出了一趟,回北京后才知道他病情严重了,本想去医院探望,结果左政委发信息说正在发烧,怕传染,等好转再去……结果这一等,竟是天人永隔)。
301医院的医生说,小京首长靠着坚定的决心和不服输的劲儿,跟癌症抗争,在该院创造了胰腺癌治疗的一个奇迹。医生护士、身边所有人,还有他的家人,都被他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坚强精神深深打动。
在遗体告别的那天,我签完名走进院子,溜达到了送行队伍的尾巴上。我随手翻了翻小京首长的生平简介,和遇到的熟人聊着天,心里盘算着晚点进去,好安安静静地送他最后一程。
等院子里的人都陆陆续续离开后,我朝驻京老干局四中心的刘主任问道:“里面送别的仪式快结束了吧?”他回答说:“差不多了。”于是,我便走进大楼,来到了告别大厅。等到最后几位来宾也完成告别往门口走去,大厅里只剩下干休所的工作人员时,我独自缓缓向小京首长走去,慢慢地给他鞠了三个躬,边走边细细端详着他的遗容,心里盼着脚步能再慢些,好多看他几眼。他虽然看上去瘦了不少,但面容安详,脸上依旧带着那份威严、英气和刚毅,好像在跟大伙儿说:感谢大家!别担心!多保重自己!
我伤心得不行,眼泪直往外涌。心里不停地小声说着:亲爱的小京首长,再见了!希望您在天堂里不再有病痛,永远轻松快乐!
您这位心里装满爱的老军官,虽然已经退休好些年了,但心里还装着好多美好的梦想和愿望。才刚刚七十岁出头,还没享几天清福呢,就这么急匆匆地离开了我们。想必您心里有很多遗憾、留恋和放不下,我们大家心里也都特别难过和惋惜。
您的人生真是精彩纷呈,闪闪发光;您荣誉加身,名声在外;您把日子过得充实而有意义。有人说,您既是训练标兵,又是劳动能手,工作和学习都是大家的榜样;您是战斗中的勇士,戒严时的守护神,抗洪前线的铁汉,抗癌路上的斗士。这些话,或许不能完全说出您的贡献和威望,但它们确实表达了大家对您的喜爱和尊敬!
小京领导,您虽然离开了我们,但您的灵魂、品质、决心和精神会一直鼓舞着很多人。您对下属和官兵的那份深情厚谊会永远留存,您务实亲民、严于律己的高大形象会长久留在大家心里。那些了解您、理解您、尊敬您、崇尚正直的人,会一直想念着您!
后记:这几天,有两个人好奇地问我,说我跟王小京领导关系是不是特别好?
我跟他们讲,我和小京首长以前没在一起共事过,也没在同一个单位碰过面,所以之前不怎么认识。2002年,我去了他待了多年的老部队当旅政委(在他从师长变成最后一任师长的那个部队师改旅之前),那时候他已经是集团军副军长了。从那以后,我们因为工作开始有了交集,也慢慢熟络起来。而且,在旅里和驻地,我经常听到关于他的往事和传说,心里头慢慢对他产生了敬意。说白了,我就是佩服他的为人处世、军人的那股子劲儿和素质,还有他那扎实的作风和形象,因为佩服他,所以认可他、尊敬他。
像我跟他这样关系的人,对他的离开都感到这么难过和震惊,那些曾经和他一起工作多年,特别是并肩作战的老战友们,心里头得有多难受啊!
这可能就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好评所具有的吸引力和影响力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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